刚毅坚卓

孔融个人线后日谈

预警:无明显CP,偏正剧向,主吃all广所以打了all广tag

  “北海王治丧,我会在此盘桓一段时间,以作协助。”

  随从在车上放置了厚毡,广陵王将新烧着的手炉用那厚毡垫了,放在孔融膝上——他腿上的伤仍没好。今日来见,孔融仍是冠束齐整,士大夫垂坠摩擦之下,腿伤总是愈合缓慢。

  “北海王年幼,王府上下地契商铺,庄园邬堡*等,孔君还须费心清点保管。”广陵王掀起一角车帘,北海仍然偶有风雪,她那双被火灼过一般的眼睛静默的注视着帘外冰封的原野,透进来的凉气浸透了她的声音,带着一种让人心惊的妥帖感。

  孔融来求一个解答,广陵王便给他一个解答,她并没有接孔融欲言又止的眼神,以旁人难以理解的熟练向孔融交代了如何收拾王府的残局,当年她接手绣衣楼,尚有令狐茂和徐庶在侧扶持,但当时两人身不在局中,行事比如今的孔融会更方便。

  “我会停留北海,至绣衣楼北部据点重建完毕。”广陵王将一卷文书递给孔融,“在朝廷对王府的召令到达之前,孔君可将王府文书收至绣衣楼内保护。孔氏与绣衣楼合作至今,在楼内私心保留一些文书的权利还是有的。”

  “你需要帮手,绣衣楼内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广陵王伸出手,折下一只带雪的松枝,积雪掉落时,高大的松柏活物似的震颤起来,露出雪下逼人的翠意。

  广陵王将松枝收进礼物匣,说:“先生会喜欢他的。”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孔融不太能见得到她,王府留存的仪仗要迁回剧县,沿途饿死的百姓需要收尸,绣衣楼散落的机要卷宗需要收拢,要从士族身上榨出更多的粮食填满空置的官仓。再见到广陵王,是隐鸢阁的医者停留此地,带来了北地紧缺的医药。

  乘白鹿而来的首座带来了伤寒防治的医书,另一个没怎么穿衣服的大夫嚷嚷着要广陵王的部下收敛尸体时把他也带上,“我这次肯定不在王府里解剖…什么?外面为什么也不行?你这把我当狗使唤的臭亲王!*”

  有辱斯文…孔融闭了闭眼睛,正在为他施针的首座全然见惯不怪,留下一句:“寒气尚未侵蚀筋骨,患处不可摩擦,小心保养可于行走无碍。”后便飘然去了城墙处医治百姓。

  朝廷敕令将至,广陵王回转广陵,临走时孔融注意到,那个装着松枝的锦盒,已经不见了。

  “先生须知,士族追求的不是礼教本身,你用礼教去对待他,他也不会用礼教来回应你。”*广陵王将首座之印放在孔融掌心,“我为先生所选的助力不日到来,官仓守卫上下尽入绣衣楼,先生须守一时安宁,等待时机。”

“告辞。”

###

  “来,果脯。”

  顶着鸢使有些怨念的目光,广陵王将那碟盛着橘色果脯的小碟拖到来客的正中央。又掏出一只像模像样的瓦狗,摆在小碟旁边,充作礼物。

  “…我不是小孩子…才不会喜欢这个…”

  双路齐下,吃人嘴短,陆绩把小狗拢进掌心,小心地摸了摸小动物温和起伏的线条。广陵王笑眯眯地看着小孩玩了一会儿,问他上次的礼物收到没有?

  “你说的是那段松枝?”陆绩拿过他随文书带来的锦盒,里面正是上次广陵王从北海所折的那段松枝。

  “难道是什么新的密文…”

  江东降雪的日子不多,大雪少见,松枝样式也与北地有区别,陆绩远行的日子还不多,因此并不认得,在观察一阵之后,只说看起来并不像是长在广陵或是附近的松柏。

  “这是北海的松枝。”

  “北海?”骤然听闻,陆绩有些疑惑的皱起眉头,“殿下何故…送我北地松枝?”

  “上次看你收着伍丹给你的松枝,我以为你喜欢,特意找来给你的。”广陵王逗了一句,小孩这这那那的嘀咕一阵,不说话了,只将那松枝和瓦狗都小心收起,便抬头直视着广陵王的眼睛:“殿下不会无故提起北海,有什么事,殿下可以直说。”

  很聪明的小孩。广陵王一笑,说:“北海王亡故,你可听闻。”

  宗室继承更迭是大事,即使是亲王脑袋只值五十钱*的现在,明面上的朝廷仍需下扶旨并遣宗室祭拜,陆绩亦有所听闻。他没有说话,只点点头,安静等待广陵王的下文。

  “孔融在北海,为北海王近臣,我想送你去北海协助一二。”广陵王补充道,“孔融为人刚正,贸然让他弹压当地士族,事倍而功半,他缺乏一个…助力。”

  广陵王停顿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陆绩明白了她的意思,孔融为人刚直他亦有所耳闻,且长于辟雍学宫,少入官场,他需要一个即善于弹压士族,又长于谋划士族,最好本身长于士族的人,以最了解士族的方式,背靠绣衣楼以威以压,迫使其退步。

  种种想法,明了不过转瞬之间。

  “而且…”广陵王犹豫一瞬,还是说出另一面的考量,“仲谋也曾告诉陆逊…你去往北海求学孔融,话已出口,我也想送你去实现。孔融于学造诣颇深,我已提前去信,请他无论如何教学与你。”

  广陵王抽出鸢报,是陆绩不久前曾经看过的一封:上报庐江夜雨,陆氏祖坟部分被冲毁了部分,尚未得到修缮*。

  “借着雨势,上次蝉把你从祖坟挖出来的事可以掩盖过去,但是陆氏祖坟如果开始修葺,以斑子队的能力,发现你只是时间问题,这段时间你不宜继续留在广陵。”

  正中下怀。陆绩一下咬住唇,良久,才问:“那伯言…怎么办?”

  广陵王摸摸他的脑袋,给他塞了一颗果脯,说:“陆逊也会希望你安全离开。只要你出了斑子队的势力范围,无处可查。陆逊在车虎营庇护之下,江东会网开一面。”

  “若你愿意,可去襄助孔北海;若无意,便当求学,你可与孔北海直言,他不会勉强。”广陵王注视着陆绩,自上次寒热之后,陆绩一度有些清瘦,楼里的厨娘花了大力气,他看起来比被陆逊抱在怀里时总算要胖一些。陆绩摸着那段松枝,仿佛已经闻到雪原上凛冽的草木之息,顺着北风他跨过桃娘河,好像变成陆逊桌上长燃不灭的一盏小灯。

  “陆绩愿往。”

  ###

  “这是昔年陆康所佩之物,被绣衣楼寻得*,现在物归原主。”

  送陆绩出发之前,广陵王交给他一个碧绿的玉佩,圆石镂空,依稀透露出庐江陆氏曾经的风采。

  “从前陆逊说,光是你屋子里的玉器,便能凑齐给几大商人的见礼。现在不多,只能慢慢攒了。”广陵王摸摸他的头,给了他另外一个小盒子。里面有一片陈旧的布样,还有一个装着稻种的布袋。陆绩摸了摸那片布样——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陆逊时,他身上所穿旧锦衣的绣花纹样。

  “北海流行的花纹和广陵有所不同,你的旧衣大多在陆逊那儿,我留下这一片,如果你想,可以让我身边女官的长辈帮你缝到心口或者衣领。你可以做个纪念。”广陵王拿起那袋稻谷种子,“这是东阳焚毁时…陈登抢下的一把稻种*,他让你带去北海……交给孔融。”

  鸢使又往车上堆了许多点心和果脯,伍丹把自己收藏的字帖也放进了车。

  “回来要还给我的哦。”伍丹说。

  马车渐渐走远了。

  又一月,北海融冰。孔融试着在找工匠的时候,侍从为他引见了一个看起来有些倨傲的来使

  “陆绩,奉楼主之命,前来相助。”

  

评论(1)
热度(42)
  1.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瀚海阑冰 | Powered by LOFTER